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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蜂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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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长歌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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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8 18:13:30 | 只看该作者

山间雨势渐弱,秦晋众弟子已是悉数没了音信,只剩下秦晋一人孤身奋战。又战一阵,又有八名黑衣人毙命于秦晋剑下。秦晋此时已然伤痕累累,筋疲力尽,连提剑的气力都已没有,白色的长袍已被血染成了粉色。秦晋倚靠在门板前,眼见自己总共击毙了对方十三人,自己的弟子十六人已悉数惨遭毒手,而弟子们虽击伤对方五人,却未能斩杀一人,十七人对十三人,自己到底还是输了。“卿本逍遥子,奈何甘为贼!”一名黑衣大汉厉声喝道。秦晋更不答话,眼神茫然,喃喃地自言自语:“十年前…我的心就已经死了,老天却让我行尸走肉般苟延残喘了十年…夫复何求,夫复何求……”
山间又不住地传来脚步声,秦晋眼见黑衣人的数量不断再增多,然而却无一人上前夺取自己的性命,反倒是黑衣人间彼此窸窸窣窣在窃窃私语。秦晋懒得搭理,“自己已是必死之人,想来是在商量用何种方式折磨我来报仇吧。”
山前忽然又传来大片的脚步声,还夹杂着马蹄的达达响声,忽然闻得“砰砰”两声巨响,山林中惊起一大片飞鸟。秦晋暗想:“这声音,莫不是神机营的火枪神器?”果不出所料,数十名锦衣卫和火枪手出现在黑衣人的身后,在那中间还簇拥着一个穿茶色长袍的,约莫五十岁上下的汉子。顿时,黑衣人作鸟兽散,其溃逃之狼狈远非适才大战时的英勇可比,不过说也奇怪,黑衣人中受伤的几人却是无一被落下,悉数被未受伤的伙伴擎扶而走。
秦晋见一众黑衣人退去,再也坚挺不住,瘫倒在地上,那茶色袍子的汉子一个跟头翻到秦晋跟前,扶住秦晋道:“秦二侠,实在惭愧,我等来迟一步……”秦晋望了那人一眼,正是号称当今武林第一人的前任昆仑派掌门钟建林,自己十多年前曾在泰山玉皇顶见其击败为祸武林多年的阴山双煞。钟建林一手周穆剑法,一手万祖神掌,当真举世无双,天下无敌。弘治末年,钟建林因受时任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李东阳感召而入仕,拱卫李氏一门至今。秦晋见这样一位当时高人对自己竟是这般礼让有加,心中荡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舒服,然而终究伤重难忍,微笑一下便昏了过去。
一晃三日,秦晋方才从昏迷中苏醒,只觉胸口气闷,口中干渴难耐,起身欲寻水,秦晋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宽大的木质床帐上,玉枕、锦被,床边地上摆放着雕工精美的宣德炉,炉中散发的檀香令人心静,舒适。秦晋抹了一把脸,隐隐记得荒山雨夜的混战以及钟建林赶来的援助,然而自己昏迷后发生了何事,却是无论如何想不起来了。
“公子醒了!您已昏迷了三天了!”房间内一名身着灰色粗布的老妈妈迎到床边。“公子口渴吧?温水已经备好,这就给您去取,烦请您稍后,馔食一并给您送来!”那老妈妈虽然衣衫粗糙,然而言行举止无不透着一种颇有教养之风。
“有劳大婶了,敢问秦某现处何处?是何人将秦某送来此地?”秦某连忙问道。那老妇身子微微倾了倾:“回公子的话,此处乃山西承宣布政使司府,公子您可安心休养!”
秦晋一阵惊错,暗想道:“秦某竟会身居山西首席行政长官的府衙中!这封疆大吏的府邸世人纵是清醒时得入此间逛上一圈亦如痴人说梦,我怎在昏迷中却莫名其妙地进得此地?先是荒山莫名遭遇围攻,然后幸得钟大侠相救,进而入得布政司府,短短一日,人生际遇竟是这般跌宕起伏。”秦晋连忙追问:“请问大婶,我是如何进得司府,又是何人送得秦某前来?”那老妇身子又是微微一倾:“小人不知,小人只是府上一名下人,只知道要伺候好公子的起居,其他事务一概不知,公子您先歇着,小人给您去取清水河馔食,稍后自有他人前来拜谒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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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8 18:14:24 | 只看该作者

那老妇退去,秦晋思忖道:“管他春风秋雨,我自笑傲山行,我权且歇息,他日再行弄明何故不迟。”只是忽然想到众门人往昔情景,如今分崩离析,阴阳相隔,秦晋忍不住眼泪簌簌而下。
又过得两日,秦晋伤势稍愈,只消在屋中歇息,每顿美酒佳肴款待自不必说,就是如厕之事亦有下人送入马桶夜壶伺候,既无诗书相伴,又无长剑在手,颇为无聊,只欲出门走走,然则见到下人们每每进出后无不禁闭房门,窗子亦是禁闭不开,加之布政司府乃行政重地,乱闯着实不该,因而只得作罢。
晚饭过后,屋外传来阵阵脚步声。“咚咚咚”门板被轻轻敲了三声,“请问秦二侠歇息了吗?”“请进,诸位不必客气。”
推门进来的总共有五个人,四名是提着灯笼的下人,为首之人正是钟建林。“秦二侠,这几日休息的还好吗?伤势恢复如何?”钟建林关切地问道。“好多了!多谢钟大侠相救之恩,若非钟大侠仗义出手,秦某早已殒命荒野!”秦晋说罢便要下床拜谢钟建林。钟建林一个箭步跨上前扶住秦晋道:“秦二侠无须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武林中人的责任,况且你秦二侠儒生雄才,有所不为,天下何人不知?”钟建林又道:“秦二侠请放心,钟某已知贵派之事,钟某自当竭尽所能,还长歌门一个公道,绝不让那十余名少年英雄枉死!”秦晋深作一揖“多谢钟大侠!只是,不知钟大侠缘何会此时离京驾临山西?”钟建林微微一笑:“秦二侠,还是应当多多休息才是,他日还有人会来探望阁下!”二人又寒暄了一阵,钟建林只道秦晋伤重需要休息,未多逗留便告辞离去。秦晋送别钟建林,暗笑自己的迂:“宦海深似海,凡事他不欲你知晓,你便是打破沙锅问到底亦是无用,比之钟大侠的老练,我确显得幼稚了。”
又居一日,秦晋正在打坐调息,钟建林又至。“秦二侠休息可好?”“多谢钟大侠关心,已经好多了,钟大侠每日来探,心中多有不安!”“嗬嗬”钟建林爽朗地笑了两声,“恩相日前身在山西,得知贵派际遇,欲前来探望,故命建林先来,一则看看阁下的恢复状况,二来问问秦二侠的意思。”钟建林口中的恩相不是别人,当今内阁首辅,大明历朝第二十一任首辅李东阳。太祖朱元璋洪武年间借“胡惟庸案”废除宰相,亲掌六部。建文帝即位后,设内阁为天子行秘书之事,至永乐年间,内阁开始参与机务,随之内阁的权力逐渐扩大并置于六部之上,成为了国家中央政府的最高行政中枢,内阁首辅由首席大学士担任,虽无宰相之名,但实为除皇帝以外的国家政府行政权的最高掌控者。前日谷大用、殷天虎等人带往长歌门的圣旨,便是经李东阳票拟,正德皇帝御批而成的。
钟建林适才所言,看似征询意见,实则无可置辩,况且若非李东阳亲至山西,又得李东阳授意,想钟建林这等人物决计不会卷入江湖是非之中,因而秦晋是绝无推辞之意的,然而面见这等人物,秦晋也免不了一阵紧张,“李…”秦晋脑中飞速转过,称“李大人”决计不可,天下之大,李大人不胜枚举,然则李东阳只有一人,称“李相”亦是不可,洪武以降,官员对“相”字颇为忌讳,钟建林与李东阳何等关系,用一个相字自无不可,然而秦晋虽饱读李东阳之文,却终究与其素昧平生,冒昧用“相”只恐触怒了李东阳。好在秦晋亦是饱读诗书之人,随即改口“首辅大人日理万机,竟愿抽身探望晋这一介书生,此当是晋三生之幸,晋绝无推辞之理,只是不知李阁老何时会到?”
钟建林左手冲门外一摆:“恩相已在屋外。”秦晋连忙起身,见一众下人簇拥着一红袍老者进屋,那老者约摸六十多岁,面如冠玉,五柳长须,虽然眉鬓胡须皆以花白,然而精神矍铄、气度非凡,此人正是李东阳。秦晋向前一步叩拜道:“晚生长歌门秦晋拜见首辅大人!”李东阳微微一笑,摆摆手道:“起来吧,起来吧,秦公子不必客气。”秦晋起身落座后,二人寒暄一阵自不必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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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阳贵为当朝内阁首辅,亦为其时文坛之领袖,秦晋早年多曾拜读其文,诸如《西山十首》、《长江行》等脍炙人口的佳作,秦晋不假思索便能信手拈来地引注其中佳句,然而二人身份差距过大,饶是秦晋想与李东阳谈论文学,李东阳不先开口自己是决计不得班门弄斧的。“老夫近日来山西办事,恰巧闻得贵门派之遭遇,于是命建林率众驰援,然而来迟一步,实在惭愧,不过万幸,千钧一发之际助得秦公子脱险,终究没让大明失一梁栋之才。”李东阳讲话并不透露太多的信息,身为内阁首辅,总理朝政,凡事一句话天下间便令人天下间千万人意欲往矣,况且李东阳长沙府茶陵县人,又不曾在山西供职,何事竟会惊动其亲赴山西?此其一。其二,秦晋居于山西承宣布政使司府,山西布政使虽说贵为大明十三府之一的封疆大吏,然则在李东阳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既然李东阳莅临司府,会见之事布政使安有不全程陪同之理?然而李东阳身边,除却钟建林只有几名下人同行,当真奇怪。秦晋纵有林林总总的疑问,然而前日已自悟谨言慎行之感,故并不将疑问相告。
“首辅大人日理万机却关切秦某这等微不足道的小事,秦某实在受宠若惊,晋不胜犬马怖俱之情,只得再谢首辅大人之恩!”秦晋略有点激动地说道。“哈哈哈哈”李东阳满饮一杯茶,大笑道:“何需理万机?不过一伴食老叟尔。”
“伴食宰相”乃世人对李东阳之谑称。前朝孝宗皇帝朱佑樘,得大学士刘健、李东阳、谢迁一票阁臣辅助,励精图治,一举扭转自正统、成化以来大明衰败之气,形成了“弘治中兴”的局面。孝宗皇帝驾崩,其子正德帝朱厚照即位,正德虽聪颖宽厚,然其喜好玩乐、寡耻荒诞,更兼宠信宦官刘瑾,一时朝纲不举,阴阳反背。刘健、谢迁因无力挽回,先后辞官回乡,唯独李东阳留阁,更继首辅之位。世人只道李东阳对刘瑾巧言依附、见风使舵、尸位素餐,因而以“伴食宰相”暗讽之。
秦晋道:“首辅大人言重了,首辅大人身怀济世之才,论文学、论风骨哪一项不为当世之楷模?寻常之事从来只有寻常之人为之,只有不寻常之人才会既有兼济天下之才,又有圆滑处世之术,正是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首辅大人无须介怀世上的闲言碎语。”
“突突突”屋顶瓦片上传来阵阵轻细脚步,秦晋心中一凛:“难不成有刺客?”转而一想,“自古以来,天下虽不乏专诸、荆轲之士,然芸芸众生,大抵终究不过凡夫俗子,山西承宣布政使司府守备森严,更兼钟建林这等天下无双的好手,任他何方刺客均不会愚昧到这等地步!”但闻“嘭”的一声,一黑衣人从房顶破瓦而下,持剑直取李东阳。钟建林大吼一声“小心”,那一干下人纷纷齐刷刷的亮出峨嵋刺,有序地围在李东阳身边,那阵法正是峨眉派防御绝学“金顶洞天阵”。此阵虽无攻击之用,但此阵浑厚敦实,置于阵中之人如同被山峦护卫,颇有左思的《蜀都赋》中“引二江之双流,抗峨眉之重阻”之象。那黑衣人落入房中向钟建林连刺数剑,钟建林却只将双手背在身后闪避,并不还击。秦晋见那黑衣人步法虚浮,呼吸沉实,轻功内力修为显然平平无奇,又见那剑法虽是昆仑剑术,然而有名无实,浮华不堪,莫说是面对钟建林和一干峨眉高手,就是寻常的锦衣卫不消两人便可轻松将之擒拿。再见那“金顶洞天阵”已解,钟建林等人脸上亦是透着些许微笑,秦晋已然明白断是有人在行玩笑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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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还不退去!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李东阳一声呵斥,黑衣人停止了进招,摘下面罩,秦晋但见一妙龄女子,面容姣好,立于眼前。但见那女子双眸墨如点漆,朗似秋水,清秀中透着几分娇艳之色,颇觉俏丽。“爹爹,人家跟你闹着玩儿,这么凶作甚!”又转面对秦晋道:“你便是长歌门的秦晋秦二侠吧?听说你们长歌门剑术精巧柔美,哎,真是好生没劲,本来我想冒充黑衣人行刺爹爹,逼你出手,谁想又是钟叔叔他们应付我。”秦晋见这女子以“叔叔”称呼钟建林,想是未行拜师之礼,那几招昆仑剑法只怕是用什么撒娇耍赖之法逼钟建林交她的。“哈哈,晶儿,你莫只道秦公子的剑术观之适志,却不顾之内力精纯、剑招变化万千,凭你那几下子,只怕还没观得剑招之玄妙,已然被人家大卸八块了!”钟建林笑道。原来此女名李晶,年方十六。乃李东阳第三女,由于长女李盈出嫁已久、次女李菱早亡,加之李东阳生此女时已年近五旬,老来得此女疼爱非常,故一直娇惯有余,而管教不足。
“你还好意思说!”李东阳呵斥道,“离京时分明约法三章,出门来不得惹是生非,一路上平静无事,我只道你能严于律己,哪知偏偏在归京前整出这事端,我也不多说你,也不多罚你,就按咱们定好的规矩,三日内抄十遍《道德经》给我,否则定叫你屁股开花!”又冲秦晋点点头:“秦公子受惊,老夫管教子女不严,还望海涵,房顶已破,老夫即刻安排人为你换房歇息,三日后随老夫等一道返京,如今你伤势未愈,加之山西境内刀光剑影,恐与你不利,权且先到老夫处屈尊一些时日,待你伤愈后再定去留不迟,如果觉得无聊,不妨在西厢房外的园中活动活动。”正是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秦晋眼见自己身负重伤,短期难愈,赶往洛阳已是奢望,本欲南去却终得北往,纵是神伤亦是枉然,遂向李东阳抱拳道:“多谢首辅大人!”
又一日,既得李东阳许可,下人进出已不再禁闭门窗,气候不断转暖,秦晋内伤渐愈,于是出门到院中闲逛。虽说西厢院在地位上不比东厢或正院,然假山绿水,小桥翠柳亦是美不胜收。大明开国以来对官员俸禄管控严格,加之打击腐败一直未曾间歇,诸如六朝时官员拼富斗贵的荒诞局面未曾发生,然则寄望官员如寻常百姓般节衣缩食、清贫度日却也不可能。但见院中池旁立着一少女无聊地捡起石头打水漂,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李晶。秦晋漫步上前:“三小姐闲适的紧!”只见李晶除却夜行衣后,粉衣、凤钗、朱唇点绛,较之昨日之美尤甚。李晶见是秦晋,耸耸肩道:“秦二侠伤可好些?我烦恼的甚才是,安来闲适之说?”“多谢三小姐关心,好多了!敢问三小姐为何时烦忧?”
“还不是那罚抄《道德经》的事!我只道爹爹怕我惹是生非,故事先以此恫吓于我,谁料他真的用起这招来整我!”
秦晋笑道:“三小姐莫要烦恼,十遍《道德经》,也就是五万字,三天整好得了清净神闲,修身养性之机。”
“呸”李晶愠怒。“你们这些人最坏了,站着说话不腰疼,好容易出得京城,不想又要被迫进书房,我才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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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小姐何不找几个下人为你抄写呢?”
“不成不成,我爹爹识得我的笔迹,况且他本是书法大家,对文字要求极其严格,抄写《道德经》不但要用楷书,而且还要什么法度谨严,清润潇洒,下人们学不来的……”
“那……三小姐要是偏偏不写呢?首辅大人视你为掌上明珠,你不写,他还能真叫人叫你皮开肉绽不成?”
“咦?这倒是呀!”李晶转怒为笑“秦公子你这人真有趣,以前我怎么就没这样反其道行之呢?我就不信他真能打我板子!”李晶眼珠子转了一圈,又撅了撅嘴“还是不成,他虽不会打我,但是一定会罚我禁闭,那还不如让我抄《道德经》呢!”
“哈哈,即是如此,秦某无能为力!”秦晋笑笑便欲还走。不料李晶拦住去路,右手叉腰,左手指着秦晋道:“不对,不对,你们长歌门的武功出自道家,《道德经》这个东西你一定烂熟于心,是也不是?是也不是?”“话虽如此,然则首辅大人识得三小姐的笔迹,秦某纵是模仿三小姐的笔迹,为三小姐抄写,料想首辅大人书法功力,举世无双,必能断出真假。”
“哎呀,我不是让你替我写,你们长歌门一定有什么其他的法子,让人能够又轻松又好玩的写出《道德经》,告诉我,快告诉我!”李晶瞪大着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秦晋。
“长歌门倒是有一套功法,能将武学寓含笔锋之上撰写《道德经》,只是本门武学素不外传,三小姐……”“这个毋须担心,我拜你为师便是,瞅你模样,最多不过三十出头,拜你这个师父,你占我便宜了,不过无所谓,只要我乐意就成!”
“不可,我长歌门从未收过女弟子……况且论文采、论武功,李府胜得秦某之人大有人在……”“哼,你这人昨日跟我爹爹说话是还道什么寻常之事从来只有寻常之人为之,怎么今日在我这却这般迂腐?不错,论文采我爹爹便是首屈一指,不过他在朝中为官,无暇顾我,况且他那人食古不化、拘泥陈法,无聊的很,论武功钟叔叔自是当世无双,不过他与我爹爹一样无为索然,他们逼我拜师我都不肯呢,我不管,我偏要学,偏要嘛。”
秦晋无奈一笑:“好吧,即是如此应你可以,但须约法三章:第一、你我非师徒,我只是助你脱困,第二、你习得此法不得于人前卖弄,第三、从今往后当严于律己,不可惹你爹爹生气,如不答应,我便不授你此法。”李晶咯咯一笑:“还说不是我师父?俨然师父的说辞,好好好,我答应你便是!不过,我真的好羡慕你们,不用被束缚,不用为罚抄《道德经》这样的事而烦恼。”秦晋深吸一口气:“以后你的烦恼这回越来越多,要是只有罚抄《道德经》这样的事羁绊,倒是幸福的紧了……”
李晶取了纸笔,拿到秦晋房间的圆桌上铺开,秦晋握住笔在桌旁的端砚中蘸了蘸道:“我授你这套功法,名曰‘披褐怀玉功’,意为警醒我门弟子切莫贪恋浮华,而应身怀真才实学。功法的起招便须将长歌门的心法由指尖注入毛笔之上,三小姐你未有本门内功的根基,因此我只传你招式,我先演示一遍与你,边演示边授你口诀,你当尽量记住。”
秦晋使出起招“彩笺尺素”,只见笔在秦晋手中食指与中指之间一转,瞬间倾斜而指于宣纸之上,适才蘸上的墨汁竟是一点没有倾洒,右手如灵蛇出洞般挥毫泼墨,待笔锋写出“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墨汁将尽之时,左手手腕一翻,使出一记反劈华山,左手离纸面三寸左右将将停住,端砚内的墨汁被这一记劈掌震得溅出几点在纸上,秦晋借着这股气力一跃而起,头脚反背,只用两指撑着一支毛笔倒立着,蘸着那几滴恰当好处落在后续着墨点的墨迹继续往下书写,这是披褐怀玉功的又一代表招式“无边落木”,那场景当真是“墨池飞出北溟鱼,笔锋杀尽山中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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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明白四达,能无知乎”八字写完,一张宣纸将将写满,秦晋将笔杆含在双唇之间,左右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圈,一股气浪掷出,写满文字的那张纸顺势飞出,落在桌旁,下头一张崭新的宣纸整齐的放在书桌上,而这招名为“罗幕轻寒”。
这一手功夫华丽炫目,加之秦晋一袭白衣,身法俊朗,看得李晶如痴如醉。两柱香的光景,《道德经》撰写完毕,总共八张纸按照倒叙的行文整齐码放在桌旁。“这…这太美了……”李晶一时不曾回过神来。“来,三小姐试试,看你记住了多少。”秦晋递上毛笔,鼓励地笑了笑。李晶兴奋异常,拿起笔深呼一口气便操练起来。哪知她笔锋刚转,亟待使出“彩笺尺素”,墨汁竟是四溅而出,其中一滴不偏不倚落在秦晋嘴唇上。李晶又恼又乐有愧疚:“秦二侠你为何不躲呀?”秦晋微微一笑:“我要躲着墨点,原本易如反掌,只是一经闪避只恐三小姐不会重视此间的要旨,需知转动笔杆,手中应使三分力,心中当留七分力,太轻笔杆转动不起来,太重则墨汁必然四溅,仔细想想,再试试!”李晶点点头,忙从衣中拿出手帕递给秦晋“实在抱歉,快把墨迹擦掉吧!”秦晋接过手帕轻轻拭掉墨汁,但觉那手帕“洛神波上袜,莲蕊有香尘”通体透着宜人的清香。李晶收起手帕再来施展,她天资聪慧,又兼秦晋的点拨这一次墨汁丝毫没有洒溅,一支笔落在纸上:“道可道,非常道……”
写到“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墨汁将尽,李晶须施展那反劈华山,更兼倒立着墨的“无边落木”,她那反劈华山,墨点落纸使得确也恰当好处,然而身子刚刚倒立,不待书写,那毛笔竟是“啪”的一声断去,眼见李晶要狼狈的摔倒,秦晋一个箭步跃起在空中接住李晶,横置于胸前,二人在空中转了一圈,缓缓落下,李晶脸上一阵晕红,不去恼怒那招式施展之事,而是娇羞一笑:“秦二侠…你打伤未愈,适才那下不会受伤吧?”秦晋微微一笑,从旁边的笔篓里又取出一支毛笔:“多谢三小姐关心,秦某无碍。适才那一跃不同于起式的转动笔杆,你纵身跃起当要使出十分的力,只有力道越大,下落时才能越轻盈,越自如,你再试试。”李晶见秦晋并不多谈刚刚接住自己的事情,而是点拨自己招式的不足,竟是略感失望,只得点点头道:“我再试试!”
“彩笺尺素”、“无边落木”得秦晋悉心指点,李晶接下来的施展没有再出异样,可到了“罗幕轻寒”那招,李晶催出掌风,却将满桌宣纸悉数吹起,然后天女散花般落了一地。李晶又恼又悲:“不练了,不练了!我当是什么好玩的手段,哪知学起来如此艰难,早知如此我就不练了!”秦晋柔声道:“浅尝辄止安能事成?习武、写字的旨趣本就是在一次次枯燥乏味的失败后的顿悟,披褐怀玉功本是将两件枯燥的事情竞合在了一道,你若是要得窥门径,必然要承受双倍的乏味和磨练方可。莫道凡事一气呵成,想你爹爹八岁即被世人冠以神童之称,而今贵为内阁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北宋方仲永同样被冠以神童,却落得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哀叹,为何?就是离不开自身一次次的修炼和努力,不因一时成功而骄傲,亦不因一时失败而气馁,三小姐,你这套功法可比秦某初学时练得快多了,单是那招无边落木,我就不知多少次摔得四脚朝天。好了,再试试如何?”话音刚落,秦晋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吓得李晶一声大叫。“不碍事,适才内力损耗过度导致内伤返复,稍事歇息即可。”“那…那你好好歇着,我一定好好练,定不相负!”李晶担心秦晋伤势,于是取走笔纸,迅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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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司府的下人们正帮着首辅府的下人们为秦晋收捡行李,李晶这时又跑了过来。“秦二侠,你看!”不是别的,正是李晶用披褐怀玉功写出的《道德经》,但见那字体娟秀,虽远谈不上书法佳作,但仍可见李晶这两日着实下了番苦功。秦晋一边赞叹,一边数数,“咦?怎么只有九份?你爹爹不是要你抄十遍吗?”李晶撇撇嘴道:“是呀,不过你知道的,披褐怀玉功练起来挺费劲的,我又不愿意那样平白无奇的抄写,所以这两天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写了九遍,想你那天为我演示的时候还有一份……”李晶见周围有家丁在收拾东西,于是压低声音道:“想拿走你那份去凑凑数。”秦晋笑道:“你不是说你爹爹识得你的笔迹吗?拿我的去充数不怕被他发现?”李晶耸耸肩:“没法子了,只好权且赌上一把试试。”秦晋从书桌上取来那八张纸递给李晶,李晶兴奋得紧,将秦晋的笔迹放在最后,只待一溜烟跑掉,秦晋却叫住她:“三小姐可是送肉上钉板哟!”见李晶不解,又道:“你把秦某的笔迹放在最后是决议瞒不过你爹爹的,他若是检查,最先几遍最后几遍一定会看得特别仔细,中间倒可能被你瞒天过海,所以,秦某建议你插到第六、第七遍去,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李晶内心荡出一丝莫名的感动,“我知道了,回京以后,你…你能不能再教我写《金刚经》、《论语》什么的?”秦晋微微一笑:“武学和文学相融终是凤毛麟角,用披褐怀玉功帮你写《道德经》不过是机缘巧合碰中罢了,三小姐不要兀自乱想,赶紧拿给首辅大人看吧。”李晶刚走,便有家丁来请秦晋,秦晋一路随家丁到东厢房,只见一大群着朝服的官员背向而去,不用说,定是山西府的一众官员来给李东阳践行。进得东厢房,李东阳与秦晋未得寒暄几句,李晶便在一旁叫嚷开来:“那…那…那,你们说了半天都不搭理我,我不管,总之我学了长歌门的功夫,我要拜秦晋为师。”不消多说,李晶定是将传功之事说给了李东阳、钟建林等人,到底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学功时的诺言早就被她抛诸脑后。
秦晋也不恼怒,但见李东阳征询似的望着自己,仿似只待自己同意,一方面首辅大人态度已现,另一方面秦晋觉得李晶这丫头虽是任性,却并不刁蛮,颇为可爱,收下作徒弟也并非不可。于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钟建林见状,哈哈一笑:“我说晶儿,你怎没有一点女孩子家家的矜持,这样他日如何进得哪家王侯将相之门呢?”李晶嗤之以鼻:“钟叔叔坏,谁说我一定要嫁给王侯将相了,正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多的不说,看看嫂嫂,嫁给我哥哥兆蕃,整日相夫教子,毫无乐趣可言,再看我大姐李盈,嫁到崔家作儿媳,除了逢年过节省亲,平时都不能陪在爹爹妈妈身边,有什么劲头呢?况且为何别人怎样,我就该效仿呢?人言皇上当是三宫六院,妻妾成群,可先帝孝宗终其一生,不也只有一个张皇后吗?我要嫁,就宁可嫁一个我爱的,爱我的,不求闻达于诸侯,能给我无穷无尽的惊喜便好。”众人只待李晶戏言,并不当真,秦晋毕竟有过卿卿少年的年纪,听得李晶一番说道,倒是喃喃自语:“这师父只怕是当对了……”
李东阳也是哈哈一笑:“晶儿,即是如此,还不快行三跪九叩的拜师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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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经年

“柳影繁初合,莺声涩渐稀。早梅迎夏结,残絮送春飞。西日韶光尽,南风暑气微。展张新小簟,熨帖旧生衣。绿蚁杯香嫩,红丝脍缕肥。故园无此味,何必苦思归?”
这是唐代诗人白居易《春末夏初闲游江郭二首》中的一首,“故园无此味,何必苦思归”倒是映了秦晋赴京前的心境,路途中李东阳特别嘱咐钟建林带秦晋到埋葬郭嵩松等一干弟子的坟头去拜祭一番,秦晋哭拜并立誓报仇,无须赘述。
太原到京城整有千里之遥,不比那送达公文的八百里快马,大队人马人多车多,这一路不论如何快怎地也要用去近十日的光景。秦晋重伤未曾痊愈,李东阳特安排其乘坐马车,以免舟车劳顿,伤势加重。李晶一路时而乘车时而骑马,颇为闹腾,然而每日必来探望秦晋伤势,与其嘘寒问暖,等闲攀谈。
由于是李东阳的车马队返京,一路上的城郭关隘、都市县城无不争相接迎,李晶起初每到一处见得锣鼓喧天、人马攒动好不兴奋,过得几日便只觉无聊。一日,路边一片野外竹海,李晶只想驻足观看,歇息半日却被李东阳呵斥,于是懊丧地驾马来到秦晋车边,委屈道:“师父,你看我爹爹,这样的美景竟然都不愿意停下来看看,想他当年什么望长江的有感而发,什么游岳麓寺的情怀都是装腔作势假想出来的吧。”秦晋笑道:“所以呀,你要利用这短暂路过的机会,一展才华,超过你爹爹才是!”“哈哈,还是师父最好!”李晶娇嗔一笑,“如果适才我跟别人发这个牢骚,别人一定都会跟我说,你要理解首辅大人,他日理万机,他如何忙碌之类的话,其实这些是非曲直我都懂,我就是想找一个能让我说说任性话的人让我痛痛快快说说任性话罢了。师父,你看这片竹海,翠绿的一片,挺拔耸翠,多美呀,人言兰是花之君子,我觉得竹就是木中君子,苏轼不是有首诗写过吗?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秦晋道:“晶儿,翠绿的竹子的确美丽,然而《老子》有云:‘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物极则必反,当你见到最美的绿竹,说明它已经在开始走向衰亡,所以我觉得凡事略有白圭之玷,或许有更美的意境。”李晶扎扎眼睛,好奇地问道:“那依师父的意思,怎样的竹子才是最美的呢?”秦晋继续道:“读过刘禹锡的《潇湘神》吗?斑竹枝,斑竹枝,泪痕点点寄相思。楚客欲听瑶瑟怨,潇湘深夜月明时。相传娥皇、女英在丈夫舜帝去世后于潇水、湘水旁痛哭,眼泪落在旁边的竹子上,留下点点的斑痕,这看似是瑕疵与残缺,然而在我看来这种斑竹却是最美的。我长歌门武学出自纯阳观,而纯阳观又以道学为基础,纯阳剑招中有一式原名‘芸芸众生’,是以连续刺出多记直剑来迎敌的实用招式,后来你师祖苏定波将这招更名为‘潇湘斑竹’将原先清一色的直刺变成直刺与斜刺相交融的剑招,虽然威力略减,但美感却陡增,他日有机会我授你这招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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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数日,车队已进得京师区域,然则明代京师幅员广阔要得入京城仍消两日。进得京师,已无地方官员迎来送往,然则京官则纷至沓来。车队过一瀑布,李东阳与众官员在瀑布前的凉亭中饮酒谈笑,秦晋并无行政职务,没有资格近坐一旁,然而内伤愈合大半,他亦下车在瀑布附近草地上漫步。秦晋望着那瀑布出神,想起汉乐府中的佳句: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忽闻背后传来沙沙作响的脚步,不待他回头一双眼睛便被遮挡住。“剪镖!芽儿快快交出居米,否则惹恼了本大王,让尔尝尝俺手中青子的滋味!”其实,秦晋何等高手,只消他后踢一撩阴腿,登时便能解围,一来他深知李东阳的车队,保镖防御何等森严,莫说京师附近决计无山贼之理,即便是有,安敢打当今大明首辅的主意?二来他闻声已识人,知得是李晶在与他玩闹。不过李晶一口黑话学得倒是有模有样“打劫,小伙子快快交出钱来,否则惹恼了我,让你试试我手中大刀的厉害”这样一句话硬是被她说出了黑道的感觉。
秦晋拂去李晶双手,点点李晶的鼻头:“你怎么不跟你爹爹他们在凉亭那边呆着了?”李晶叹口气:“好不是无聊咯,他们只知道说些我全然不感兴趣的事情,听得我昏昏欲睡。”又转而道:“师父,你觉得这瀑布美吗?”“嗯,虽不及黄果树瀑布、庐山瀑布那般雄伟壮丽,亦不可失为一道美景。”“我听爹爹他们说,这个瀑布浑然天成,可目前连名字都没有一个,咱们给它取个名字好吗?”秦晋呵呵一乐:“好啊,那你觉得叫什么呢?”李晶莞尔一笑:“就叫银河落九天吧?李白说庐山瀑布是疑是银河落九天,咱们就偏偏把这个叫做银河落九天,压过庐山可好?”秦晋又是一乐:“倒是没什么不好,不过你说千百年之后人只道这里是正宗的银河落九天,而庐山是貌似银河落九天,却早把你抛到九霄云外了。”李晶不干:“不成,这里分明是我起的名字,怎么能忘了我呢?师父,你起一个吧!”秦晋思忖片刻道:“晶晶星汉归凡尘,如何?一来把瀑布比成好似归入人间的璀璨星河,二来一说起这个,自然就想到李大学士的三小姐李晶,是她取的这个名字。”李晶拍手称快,内心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喜悦,她柔声说道:“师父待我真好……”秦晋只感一阵意乱情迷,他通晓风月诸事,如何不懂得李晶话里话外音?心中只道“切莫误了这姑娘的前途!”于是淡淡说道:“师父对徒弟好是自然的,不过日后你若调皮捣蛋,你定不饶你。”
入得京城,李东阳忙碌不断,无暇多顾秦晋,虽说几次李东阳提出要为秦晋谋得一官半职,秦晋每每总以“才学不佳”、“无意为官”、“大仇未报”或“终究要离去”等理由推脱,李东阳见秦晋为入仕之意,也不再勉强。世人只道内阁首辅,权倾朝野、一手遮天,然秦晋见得李东阳每每归府,或忧虑、或疲倦、或愠怒、或焦躁,竟是难得见其有心旷神怡之刻,而秦晋终日只消教授李晶武艺、诗书,自感日子过得倒是怡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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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春去秋来,秦晋在首辅府邸盘桓已有半年。一日,但觉“绿妆枫叶菊新黄, 蒲扇轻摇风未凉”,秦晋见时节甚好,酒意大发,独自一人寻得城郊一处酒楼,欣然入座,畅饮起来。入夜,但见明月当空,广汉茕茕,自己一人自斟自饮,桌上杯盘狼藉,孤独从心中油然而生,于是找小二要来笔墨,写下一首《长相思》:“金樽酒、木樽酒、酒渗脾暖凉心透,蜡尽夜吟休。思悠悠,恨悠悠,思到归时亦难收,月明人倚楼。”文人墨客以诗言志、以词抒情原是寻常事,秦晋一气呵成写下一首宋词,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付了酒钱,欣然回府。
秦晋路过一片空地,但觉背后阴风阵阵,树叶沙沙作响,“唰唰唰”三人从树上跳将下来。“恭候多时了!”三人齐声喝道。秦晋见那三人一人手持哭丧棒,一人手持鬼头刀,还有一人持双钩,正是名镇鄂北的三英鬼见愁,持哭丧棒的是老大英凯,持鬼头刀的是老二英晟,使双钩的则是老三英凡。秦晋抱拳道:“原是鄂北三侠,不知找秦某所谓何事?”“李东阳、刘瑾蛇鼠一窝、狼狈为奸,你甘为走狗,我兄弟三人今就为民除害!看招!”秦晋只道三人莽撞,“且慢!可否听秦某一言?”那三人并不答话,各自施展兵器冲秦晋攻杀过来。秦晋眼见打斗避无可避,当下只能先行用强击败三人,尔后再行解释。于是左手按住剑鞘,听得“嗡”的一声,剑刃从鞘中飞出,秦晋一个纵身接住剑柄,与三人斗在一起,剑光划过,寒光阵阵。
英凯一马当先,将哭丧棒使得呼呼作响,刚猛无比。趁着秦晋与其余二人相斗,一记重劈,秦晋侧身避过,棒身打在地上顿时尘土飞扬。英凯见重劈被秦晋闪过,又将棒子一闪一提,使出一记“冲天炮”,直取秦晋面门,秦晋矮身避过,横剑一刺,英凯朝旁边一跃,躲开秦晋的攻击。不待秦晋进招,英晟和英凡的刀、钩双至,鬼头刀刀身宽厚,势大无比,秦晋侧身将将避闪开来,双钩又“拉钩锁带”住秦晋剑刃。秦晋飞身一脚踢中英凡手腕,但见英凡手部一抖,双钩拿捏不稳,秦晋随即抽出宝剑,破了双钩的“缠”字决。
四人斗得二十余招,秦晋见鄂北三英武艺高强,配合娴熟,于是运气于剑身,使用一记“三环套月”将英凯和英晟罩在剑光中,不断环击二人,见二人应对自如,于是提起气力,跃到半空中使出一记“八千春秋”,但见秦晋面部紫气渐生,“八千春秋”又是长歌门强力的杀招,饶是英凯和英晟武功高强,却也不住后退,步法渐乱。当此时也,秦晋突然翻身一记反劈华山,回身直劈背后的英凡,英凡躲闪不及,只得挺出双钩硬顶。剑刃由于注入了秦晋内功,嘤嘤作响,这一劈杀当真非同小可,纵是英凯和英晟这等持重兵器的好手硬接这一招只怕也要双手酸麻,英凡使得双钩这般灵巧兵刃安能受住这般冲击,登时双掌流血,兵器脱落。秦晋未待一招使老,为防英凯和英晟上前相救,回身又是一记“回风落雁”,剑刃旋转着飞出攻向英凯和英晟二人,二人虽然格挡即可破解此招,然而二人格挡完毕,剑刃已兀自转回秦晋手中。就是这一光景,秦晋趁三人均是立足未稳,剑刃未归,双掌同时画圈,罩着英凡太阳穴忽将拍去,英凡中掌,只觉头晕眼花,摔倒在地。鄂北三英这一招看得明白,若是秦晋用上一分气力,英凡登时便要脑浆迸裂而亡。“罢了罢了”,英凯和英晟弃掉手中兵刃。“秦晋,你杀了我们三兄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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